趙絢

当朦胧和迷离的绝美遇上破罐子破摔的心……

大明·天启八年春 —— 【第四章】

由此戳:大明·天启八年春【楔子】 、【第一章】 、【第二章】 、【第三章】 


  朱由检神色稍窘,整整衣冠欲走,身后的朱由校便问道:“弟弟何处去?”

      “回勖勤宫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宫外有人“提铃”喊天下太平,朱由校一脸森然的在御塌上低声道:“看来又有女官受罚了。”他轻咳两声,倚着御塌好整以暇:“今日在西苑,我听说信王殿下曾传谕锦衣卫护驾,不知此事有无。”

       沧桑淡漠的语气,令朱由检心头一悸,他踉跄转身向后退了两步,扑通跪倒在地上。小舟倾覆时情况万分危机,众人的心思皆是救天子,回宫路上锦衣卫只在步舆后跟着,魏忠贤和客氏也没有与皇兄通风报信的机会,照理说皇兄不应该这么快知道自己假传圣旨的事情。究竟是何人所为,莫非这宫中还有他前世所不知道的?若果真如此,前世皇兄病故岂不是谜团重重?此念一出,他立时觉得惊恐万分,想告知皇兄自己心中所想,却无法直言,又因有错在先,只好叩首道:“陛下,臣死罪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外面“提铃”喊天下太平的女官已行至远处,弘德殿异常安静,除去蜡烛灯花噼啪溅落,入耳的唯有心跳声。许久之后,他的好皇兄才突然一笑,反问道:“弟弟救驾有功,何罪之有?”

       前世今生走过一遭,这句话让朱由检五味杂陈,他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,一抬头,正对上皇兄犀利的眼芒,委实愧疚难当,他便又低下头去,两眼只管定定的盯着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朱由校见弟弟如此这般,收敛威势,起了逗他的心思:“既然信王觉得自己死罪,那不如便说说今日为何在游船上假传圣旨。”

       朱由检俯身以额触地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  “怎的不回话,”朱由校见弟弟磕头不语,继续开口道:“我想弟弟必然欲问,当时皇兄已落水,是如何得知此事,不如——弟弟猜猜看?”

       此问正中己怀,朱由检郑重的磕了一个头,然后直起上身,目光与自己的皇兄对视,犹豫道:“臣……不知,请皇兄明示。”

      “朕的锦衣卫岂能是摆设?”朱由校缓缓走下御塌,扶起朱由检温声道:“入夜别回勖勤宫了,留此处陪我,难得弟弟肯来乾清宫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——”朱由检心里不愿,却找不到其他借口,于是搪塞道:“臣怕冲撞龙颜,惹陛下圣怒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平白无故的发什么怒,且把心收回去好好陪我,”朱由校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若坐针毡的朱由检,不禁在心中感慨,移宫案后,弟弟果真长大了:“如不习惯,今晚便当自己侍寝即可。”说罢,拉朱由检上御塌,将自己原本穿戴整齐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。打开奏疏阅览几份,想了想又补一句道:“日后若无人时,唤‘哥哥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如今虽是暑天,但弘德殿各个角落都置着冰盆,室内十分清爽宜人,折腾大半日,朱由检渐生倦意,顾不得礼数就在御塌上沉沉睡去。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,梦中他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些夜晚。

       灯火通明的乾清宫,蜡烛耀眼不已,烛光如同正午的太阳般需得让人眯起眼。几位中官引他走进暖阁,才踏入房门,便闻到浓烈的药味。躺在雕花床榻上的人听见脚步声后睁开了眼睛,那人脸色苍白,微微侧头看向他时还发出剧烈咳嗽。

       纵然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,梦中弥留之际的皇兄,仍是让他心头一震。“皇兄,因何至此?”他听见自己强忍喉间酸涩,咬唇颤声问。

       那人费力撑起身体,艰难地开口道:“弟弟……近前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悲痛在胸膛翻滚,他跪到御塌前,哽咽不已。夜漏的水滴声令人心惊,层层水雾模糊了视线,让皇兄的脸似真似幻,教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。

      “臣弟……愿以身代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闻言,床榻上的人拉着他的手笑了笑,仿佛恢复不少精神,脸上似乎也有了往日红晕。

       他听那人对他说道:“弟弟爱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听那人对他说道:“哥哥不久于人世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一下扑倒在龙塌前,紧紧揪住盖在那人身上的锦被,无力的想要挽回什么般拼命摇头,却口不能言。

       等他再次抬头,刺眼的白光不见了,弘德殿里不知何时已换成了红色灯烛,遍地皆是,蜡泪好似天边殷红的晚霞弥漫,片片如血,滴滴凄绝。

  

由此戳:【第五章】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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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杨过后半夜咳得睡不着,辗转反侧决定起床码字,明天挂水第三天,希望自己能快速杨康,飞速更文……

  【笔芯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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